YY, 我的摯愛﹐
每個夜裡
在魂魄飄搖如縷﹐而心神格外分明之際
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著你
年復一年
這份執念﹐已不僅僅是習慣
也成了病態的執拗﹑一種自我救贖的信仰
目前分類:抒情系列 (8)
- Dec 25 Thu 2008 00:59
《情書練習》國境之南﹒太陽之西
- Jun 13 Wed 2007 12:26
《情書練習》挪威的森林
Dear YY,
現在是午夜十二時整
紛亂擾嚷的一天於焉結束
思念﹐卻沒有隨著時針一併歸零
昨天、前天的牽掛還來不及淡去
又添加了午夜後重生的份量
新鮮得像農場剛摘下的蔬菜
翠綠、討喜﹐還帶著濕潤氣息
就像此刻
我眼裡浮動的淚
- Mar 28 Tue 2006 10:59
愛情腫瘤
(刊登皇冠雜誌三月號/2006)
我站在流理台前,打開解凍的碎牛肉,正要為家人做一道中式漢堡。
他,無聲無息靠了過來,從背後圈住我,輕聲說﹕
「身體不舒服的話,別硬撐,晚上隨便吃就好。」
我笑了笑,搖頭。從三菜一湯簡約成漢堡,已經夠「隨便」了,我說。
他的手往下探,暖暖的掌心覆蓋著我略微隆起的左腹,就這麼久久停留在那裡。隔著長T恤,我仍然感覺他指尖傳遞的溫柔,彷彿他正在愛撫的是個剛成形的胎兒,而不是一顆令人聞之色變的腫瘤。
自從兩個月前身體出現異狀,歷經一連串折磨人的檢驗後,確定左邊卵巢長了一個長達十五公分的腫瘤。初步估計為良性,但必須開刀化驗後,才知道確切結果。
當我得知開刀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實,又聽了過來人提及術後療養的痛苦情形,便再也笑不出來了。
- Mar 01 Wed 2006 09:40
謊言遊戲的輪迴
爸媽曾經這樣騙過我,我以為我絕不會這樣對待我的孩子,沒想到我不但騙,而且變本加厲……
「其實妳不是我們家的小孩,而是路邊撿到的棄嬰……」
童年時,家人三番兩次這麼唬弄過我。當我得知自己坎坷的身世,不禁悲從中來,以陌生而感激的眼光看著眼前被我喚為爸媽的恩人,除了悽涼,心裡還有一絲絲寂寞……
人類的血液裡或多或少都含有頑皮因子。我相信,頑皮不是小孩的專利,要不然,與我有類似童年遭遇的朋友不會這麼的多。小孩心地單純,很自然地將大人的話視為圭臬,而父母往往利用這個弱點滿足自己的演戲天份,殊不知玩笑一開,脆弱的童心已經遭到荼毒。稍大一點,我立誓,以後決不對自己的孩子開這種慘無天倫的玩笑。
然而,當我升格為人母,才知道抗拒撒這樣的謊,實在需要極高的道行。
- Dec 02 Fri 2005 13:10
緣﹐妙不可言——華文部落格藝文類入圍宣告
有人說﹐部落客都是不甘寂寞的﹐對此﹐我深表同感。將自身的生活見證﹐從束之高閣的日記本裡挖了出來﹐堂皇公諸於世﹐就是潛意識裡渴望被瞭解﹑被認可的行為表徵。我喜歡到各部落處走走看看﹐也重視大家回覆的隻字片語。很快的﹐我發現﹐這個原本只能稱之為人煙稀少的後花園﹐已被慢慢被踩出一道蜿蜒繽紛的花徑。訪客雖然沒有多到絡繹不絕的程度﹐至少﹐固定駐足的讀者增加了﹐也時見浮上水面與我交流談心的朋友。我的重心﹐因此由其他兩個據點慢慢轉移到此處。
今年之於我﹐可謂風風雨雨的一年。從五﹑六月發現身體出現異兆﹐七月掃描檢驗﹑八月開刀﹐九月化療到現在﹐我還在努力調適心情﹐並克服身體上的種種不適。幸而許許多多素未謀面的好朋友們﹐在我面臨低潮之際﹐前來加油打氣﹐甚至給予許多養生方面的寶貴意見﹐讓我在風雨飄搖中重新站穩了腳步。
- Oct 15 Sat 2005 12:17
惜福《化療外一章》
化療是一種耗時耗力的密集抗戰﹐需要絕對的休息與調養﹐不宜過度勞累。是以大多數癌症患者﹐為對抗層出不窮的副作用﹐在化療期間﹐不僅把工作放一邊﹐也避免出入細菌滿天飛的公共場所﹐。
為了八月九日的卵巢手術﹐自八月一日開始﹐我暫停工作。巧的是﹐八月下旬﹐即第一次化療的前兩週﹐老公雙胞胎弟弟的兒子來美國唸書(女兒的堂哥出生於德州﹐在台灣受教育至國二)﹐於是﹐弟妹帶著他﹐扛著三箱行李﹐從台灣風塵樸樸地前來亞特蘭大伴讀半年﹐而這半年﹐正好與我的化療期間重疊。打從聽說他們要來﹐我心裡不免犯嘀咕﹕「你們還真會挑時間哪!老子開刀後體弱﹐化療時體虛﹐到時可別肖想我有力氣照顧客人....」然而﹐一個多月過去了﹐事實證明﹐之前的顧慮全是我的小人之心作祟。
老公這對雙胞胎兄弟﹐不僅長相神似(天啊﹐兩個一模一樣怪咖!殺了我吧)﹐連說話聲音﹑脾氣乃至小動作幾乎如出一轍﹐唯一不同的是挑選老婆的標準。我是個典型的雙子﹐活潑好動﹑凡事虛張聲勢﹐東拉西扯﹐對家事興趣缺缺﹐而這個大我四歲的弟妹﹐則是典型的巨蟹居家女﹐平日進退有據﹐素喜縫縫補補﹐烤蛋糕﹑做餅乾尤其拿手﹐自從她來了以後﹐我過的是前所未有的的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閑生活﹐每天吃飽即睡﹐睡飽再吃﹐換句話說﹐我非但沒能照顧他們﹐反而被照顧得妥妥貼貼的。
- Jul 12 Tue 2005 11:23
清心如許
坐在觀眾席﹐開場前30分鐘﹐我想著你。
四週很吵。除了孩子們臨場練習的絲竹聲﹑毫無節奏的腳步聲﹑手機鈴聲﹐還有家長談笑的嗡嗡聲。擁擠的聲浪持續了將近10分鐘﹐慢慢重疊在一起﹐壓縮成一顆超重的保齡球﹐陡然陷落地板裡。我感覺不到那些雜音了﹐耳膜仿彿貼緊在真空管縫隙似的靜悄悄的純粹﹐剩下的﹐除了思念﹐還是思念。
從遠距離看著觀眾席的自己﹕一個裝扮樸素的女子﹐戴著無邊眼鏡﹐在異國一隅懶洋洋坐著﹐膝頭上很不合時宜地放了一本‘海邊的卡夫卡’﹐攤開的書頁正面對面發著愣。我的左右各有一名濃妝艷抹的婦人﹐手上是猩紅的寇丹﹐令人眼花繚亂的首飾散發著俗麗的光芒﹐兩人不約而同穿著夾腳高跟鞋﹐翹起二郎腿晃啊晃的。
我低頭﹐看著自己素淨的雙手﹑中規中矩的包包鞋﹐內心輕若無物﹐除了滿足。「竹杖芒鞋輕勝馬。誰怕,一簑煙雨任平生。」東坡先生在風雨中既不為所動﹐反而吟嘯徐行﹐驀然回首﹐自是無風無雨也無晴了。也許是自以為是吧﹐總覺自己也正在慢慢凌駕物質界定的層面﹐曾幾何時﹐我不再追尋流行的尖端﹐也不再汲汲營營於表相的成就。各種類型的文字﹐早已取而代之﹐給予我無上的平靜與快樂。
- Mar 28 Mon 2005 11:04
絕望是一條綿長無盡的鐵軌
日子在沉默的河裡流淌著憂傷。我隱遁在陰鬱的堡壘﹐再一次﹐為更多失控的狀況擊毀。
很久沒有這樣了。
早上起床﹐睜開眼﹐我依然躺著﹐任由無端的淚從眼角滑落枕畔。
親愛的﹐這時候﹐你正在下班的路上。你可知道﹐昨夜在線上與你戲謔談笑的我﹐幾分鐘前﹐經歷過什麼樣的夢境。你可知道﹐此刻﹐你的寶貝﹐正絕望地流著淚。她不想起床﹑不願上班﹐甚至﹐她的求生意志薄脆如深秋的楓葉﹐只要足尖那麼微微一踏﹐脈絡中怒衝的血液﹐足以在瞬間將她淹沒。
你總是那麼的忙。公事﹑私事﹑不可抗力的外務﹐把我們僅剩的時光切割成碎片。你的雙肩駝負著自身的心事﹐即使如此﹐每當我鬱鬱寡歡﹐你卻又回過頭來﹐耐心逗我一笑﹐一次﹑兩次﹐我接受得心安﹐你付出得快慰﹐然而﹐當越來越多的狀況一再將我擊倒﹐當憂鬱習慣性地肆虐每個長夜﹐我已經不知如何面對自己﹐更不知該以什麼樣的面貌﹐回應你的關切與猜疑。
這些年來﹐我是個被囚禁的罪犯﹐以迴光返照的青春償付過往的罪愆。在這個四面都是牆的幽禁歲月﹐不快樂的理由可以有千百種﹐快樂卻只是春華一現的奢侈品。親愛的﹐你一直對我深具信心﹐而我﹐在許多渴望見你﹑卻又害怕見你的夜裡反覆思量之後﹐只能決定暫時棄守了。我的沉痾已深﹐任憑再多的期許與擁抱﹐恐怕永遠是個扶不起的阿斗。
昨夜﹐我夢到了絕望。
絕望﹐是一條綿長而沒有盡頭的鐵軌。我坐在空蕩蕩的車廂裡﹐舉目四望。窗外沒有柳暗花明的風景﹐只有無邊無際的晦暗。火車穿過一個又一個黑沉的隧道﹐黎明的曙光卻遲遲不來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