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蓉兒﹐妳真香!」耳邊傳來Justin溫柔的呵氣﹐不知何時﹐他已經靠在身後﹐雙臂輕輕圈住自己。

  背對著他﹐看不見那張醜陋的臉﹐只感覺他軟綿綿的胸膛緊貼著背。他低沉而熟悉的語調﹐使她憶起幾個月來兩人之間線上的親密相與。她想像寂寞的他﹐認識她之前的許多漫漫長夜﹐獨自待在這裡﹐組裝上色一個又一個的模型﹐頓時起了憐憫之心。

  他扳過她的身子﹐給她一個滿滿的擁抱。她閉上眼﹐任由他親吻自己的額頭和臉頰。她很抱歉今後不能與他繼續走下去﹐一拍兩散之前﹐至少﹐她可以留給他一點美好的回憶。

  那雙厚重的唇遲疑片刻﹐突然悄悄地覆蓋她的唇上﹐她心下一驚﹐反射地把頭扭開。他似乎很困惑﹐吞吞吐吐地問道﹕
「蓉兒﹐呃...妳怎麼了﹖」

  「吃過午飯沒刷牙﹐怕有口臭。」她察覺他滿臉失望﹐臨時起意挑逗他﹕
  「不過你可以親別的地方啊!」

  短短一句話恍若黑暗盡頭劃亮的火柴﹐他的嘴唇突然找著了方向﹐動作像上過發條似的滑順。

  他吻她小小的耳垂﹐然後順著頸項的弧線﹐慢慢向下溜。隔著衣服﹐他試探地揉捏她的胸部﹐似乎在證實她口中的罩杯尺寸是否屬實。她被這樣笨拙的動作逗得咯咯笑了。

  笑聲潤滑了空氣中冷澀的尷尬。他提起勇氣﹐嗤的一聲﹐拉開她背後的拉鏈﹐合身的絲絨洋裝一寸寸往下褪﹐火紅的胸罩肩帶倏然呈現眼前。

  她皮膚本來就白﹐襯著紅蕾絲花邊﹐越發顯得粉嫩似雪。他開始猴急了﹐一顆大頭顱埋入她的乳溝﹐噗滋噗滋吮吸起來。她沒料到他表現得這樣直接﹐上身不由得往後迴避﹐他龐大的身軀依然黏附她的身上﹐重心一個不穩﹐兩人一起跌入沙發。

  她左扭右擺﹐企圖脫離他的掌控﹐然而他實在太胖了﹐鬼壓床似的﹐兀自沉醉於美色肉慾之中﹐對她的掙扎渾然未覺。她正想開口說他幾句﹐一低頭﹐與他的地中海式禿頂打了個照面。再看自己敞露的右乳上那隻緩緩游移的粗短的手﹐她感到一陣屈辱與噁心﹐忍不住抽抽搭搭哭了起來。

  「蓉兒﹐妳生氣了嗎﹖」淚水稀釋了男人蓄勢待發的性慾﹐他抬起頭﹐緊張地問。

  何止生氣!我簡直氣爆了。她沉吟片刻﹐在軟硬之間取得立足點﹐更加專心致志地哭﹕
  「你欺負我﹗嗚...你怎麼可以降﹗」

  「對不起﹐對不起﹗」他慌忙坐直﹐滿臉的羞慚﹕
  「蓉兒﹐別生氣。妳太誘人了﹐我一下子就...。我沒經驗的﹐妳知道。」

  原來如此。她輕蔑地看他一眼﹐也坐了起來﹐摀著臉﹐繼續賣力哭著﹕
  「雖然我跟我男朋友正在談分手﹐雖然我很喜歡你﹐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為所欲為啊。嗚...」半裸的胴體﹐搭配細柔的哭聲﹐她知道自己看起來淒艷動人之至。

  「對不起﹐我太衝動了。」他的表情極為懊喪。「男人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。我早該想到﹐不該第一次見面就對妳這樣的乖女孩動手動腳。」

  要不然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動腳﹖聽出他的語病﹐她暗笑﹐表面不動聲色。

  「其實﹐你怎麼做﹐我都沒意見。因為我們已經那麼要好了。」她刻意將自己塑造成柔順乖巧的形像﹐宛如小媳婦似的﹐委屈地流著淚。「可是﹐再怎麼說﹐我還算是別人的女朋友。像剛才那樣﹐讓我覺得自己很濫﹐很濫...」

  「不﹐妳很乖﹐也很善良。是我的錯...」他悔恨低著頭﹐喃喃地說﹕
  「請妳原諒我。」

  「我沒有生氣啦。」她擦乾眼淚﹐費了一番勁兒把內外衣各就各位﹐同時站起身。「不過﹐我也該回去了。」

  「蓉兒﹐妳...以後不再理我了嗎﹖」他抓著她的胳膊﹐仿彿就要哭了。

  要落跑焉有事先通知的道理﹖她哀怨地看著他﹐嘆一口氣﹕
  「舅舅他們大概在等我一道吃晚飯﹔晚上我還有功課要做。你別多心嘛。」她一直謊稱與親戚同住﹐以婉拒他來訪的要求。

  「可是...妳看起來不是很高興。」他還是擔心。浮腫的饅頭臉瞬間皺成了包子。

  她走回客廳﹐拎起外套﹐緩緩說道﹕
  「我對你﹐是有那麼一點點失望。」她扁扁嘴﹐作勢要哭。「人家被你嚇到了啦。」

  「蓉兒﹐別哭嘛。」他驚惶失措地拉她坐下來﹐東張西望半天﹐抓起那支GUCCI男錶套在她手腕上。「妳喜歡﹐就留著戴﹐但不是全新的...」

  「這...很貴耶﹐我不能要。」她低頭﹐死命咬著下唇﹐以防不慎笑出聲。這男人在幹嘛﹖付遮羞費嗎﹖果真如此﹐她的價碼還真是高哪。

  「再沒有什麼比妳還貴重的了。」他意味深長地說。

  俗氣而直接的讚美﹐就像在毛毛蟲背上添加一對華麗的翅膀﹐令人暗爽得飄然。她龍心大悅﹐脫下手腕上便宜的電子錶﹐替他戴上。
「一直想送你一點什麼﹐可是﹐太貴的我買不起...」她羞赧地說﹐兩頰昇起淡淡的紅暈。

  想從男人身上撈錢﹐除了姿色不能太差﹑反應不能太鈍﹐最重要的﹐演技必須收放自如。她相信自己是個天生演員。那些奧斯卡獎的影帝影后﹐若是目睹她爐火純青的急智與妖媚﹐恐怕也會自嘆弗如吧。

(待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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